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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睡覺會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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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睡覺會昏厥

“系統。”

芙枝有意測試了一下,面前的人毫無反應,看樣子是真的被隔絕了。

“系統?”

白無邪甚至沒反應過來芙枝說的是什麽,下意識跟著重覆了一遍。

危險的觸感橫在命脈的位置,稍稍挪動就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劍意。退無可退,前進無門。

他們居然知道系統?為什麽會有土著知道系統?

白無邪拼命地在內心裏面喊著系統,平日裏默不作聲只管發布任務的系統如今連面板都沒了。

“靠!這破爛也太沒用了。”

這是他生命受到威脅後留下的最真心的感嘆,就好像垂死之際對周扒皮老板發出的來自靈魂的譴責。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想回去嗎?”前有沈烏的劍壓著,芙枝盤問。後有燕來臣守著。

白無邪迅速進入放棄狀態,一躺平整個人就輕松了不少。

“能回去?”

“不知道。”

“啊,不過我也不想回去。”白無邪並不失落,他就是問問。

“怎麽想來碰瓷我們宗門的?”

“嗨這不是缺靈石嘛?”

“我完成任務可以兌換靈石還有靈植,有個算卦的說到這邊有大機緣,實在太缺幾積分了就跑過來了。”

“算卦?”

“嗨,我原本也不算這玩意兒,來了以後才信的。而且確實準啊,你別說你們宗門還真是臥虎藏龍的,積分給的真大方。”

“什麽任務?”

“自然是把你們全部拿下啦,就是全部都變成、道侶那種。”白無邪找回到當時和朋友們蹲在街角聊天的快樂,但是說著說著又在逐漸變得壓迫的眼神下慢慢小了聲。

芙枝把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後直接取走了那枚小小的碎片。

“接下來怎麽辦?”

“他身體裏面的元神已經沒有了。”芙枝不明白是本來就沒有的還是因為太久已經消散了。

“我過來的時候這身體是個癡傻的小乞丐來著,聽說是先天魂魄不全。”見沈烏又盯著自己,他連忙舉起手。“我沒說謊!”

“把他丟去學門手藝好了,撞傷師妹碰瓷宗門,欠我們靈石還沒有結清。”燕來臣輕笑一聲。

“我上次聽到那蘭花繡娘還在惋惜,說之前遇到了個手指條件還比較合適的,就是蠢笨了些,但勝在乖巧。”

“是你麽?”

白無邪搖頭都搖出了殘影,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

燕來臣斜覷了他一眼,無所謂道:“不是你也行,幫師妹養毒籠草也可以,只不過那花最喜歡……”

最喜歡什麽?麻煩您說說清楚!

不就是繡花嗎?他、他也不是不行啊。

——

擺著螢珠的屋內亮如白晝,半點看不出來外邊的昏暗。

沈烏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幾塊綢布放下。

再看一眼桌子上的玩意兒。

金絲銀線胡亂扭成一團,只有一株點綴著小小白色雙重瓣的做的還不錯。本來昨晚信心滿滿的,做到覆雜的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他怎麽就看大師姐去學繡花了然後自己也心意一動偷偷去學了絹花呢?可惜不能靠近人多的地方,在遠處只看沒有人教果然還是有些難,不像練劍看著書本也能學會。

沈烏手指拂過綻放的花朵,將它收進了乾坤袋中。

一陣熟悉的心臟跳動自胸腔一點點震開,沈烏倏地撐在了桌子上,等待這次的轟隆作響褪去。

許是靠著墻面,這回一聲一聲的響動如同沈鐘一般震得他五臟六腑都在顫動。皮膚皸裂,血珠溢出,他掏出一把靈草就著碗啃咬了起來。

疼痛又好轉,好轉又裂開,一次又一次提醒著他又是一年的刑期到了。

手忍不住顫抖,像是會傳染一般逐漸侵蝕全身。

沈烏都佩服自己這時候居然還有空想以前的事情。

記得小時候疼極了,他有一次幹脆放棄去抑制,靜靜地看鮮血流出,還感嘆原來他這樣瘦弱的妖獸身體裏面的血能有那麽多。然而死去也不可能,一旦到達某個臨界點,身體就會出現自我保護,開始瘋狂吸收周圍能吸收的一切。

現在一比起來,小時候的疼痛還比不上現在的千分之一。

不同於其他妖修在修煉之後蛋殼裏的記憶都能找回來。沈烏並沒有被孵化前和孵化後的一兩年的記憶,直到被大師姐撿到之後記憶才開始清晰。

尋跡宗內大師姐從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世,師父在很多年前就開始了歷劫連寧姜師姐都沒怎麽見過。除了小師妹似乎是天生地養以外,寧姜師姐是因為意外流落在凡界,二師兄出生名門但是不知為何一直在逃離家裏的追捕。

沈烏也曾有一個父親,他對這個父親的記憶並沒有很多。

為數不多的記憶片段中只記得父親有時候很開心,但是看到他在地上亂蹦跶的時候又開始歇斯底裏。他雖然年紀還小但也知道趨利避害,就沒怎麽接觸過他了,只趁著人不在的時候到處蹦跶兩圈然後回到自己的小窩。

重覆的片段中父親總是說等他長大了就會成為真正的鴆鳥了。

後來在一次劇烈的疼痛中他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去世了,而他如父親所說得到了鴆鳥的體質。

成為了玄瀾界裏面最後一只鴆鳥。

劇烈的咳嗽將沈烏發散的思緒拽了回來。從去年開始,吐血的頻率越來越高。

是時候再去一次那個地方了,畢竟他還不想死。

尋跡宗的布局很簡單,一塊簡單的牌匾充當了宗門和鎮山石一起放在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上。他們五個人的屋子則在後面分成了兩排三列,芙枝和他因為年紀小都被放在了中間。左邊就是寧姜師姐和大師姐的住處,右邊是一間空置的屋子和二師兄的落腳處。

但是右邊靠著山壁,他只能選擇穿過芙枝的屋子或者穿過寧姜的院子再穿過大師姐的院子。

這麽一算還需要選嗎?

當然是。

穿過寧姜師姐的院子然後再穿過大師姐的院子了。

小師妹的感知太過敏銳,很容易被抓住然後盤問到底。

寧姜師姐那邊就好辦了,她近日被大師姐委托開始管理起了宗門,估計還在算賬,爭取讓宗門有點宗門的樣子。而大師姐入夜經常不在宗門。

計劃好路線之後,說走就走。

結果,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蹲墻壁下的小師妹。今夜沒有月亮,芙枝好像也沒帶著那個發光小骷髏,借了一點屋內的光亮才看清。

沈烏猛地止住腳步,手放在門上也不知道是關還是不關。

“小師兄你沒事啊?”

“我在幫寧姜師姐想辦法,她最近太倒黴了。二師兄倒是說可以挪點過去,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好。”

芙枝皺著眉,似乎是非常苦惱,連話也變多了起來。

“過來坐吧。你剛剛好像生機很不穩定。”芙枝方才正在研究吃掉的那塊小碎片之後蹦出來的新能力。以往她是無差別地感知所有東西地生機,多了就很容易搞混。現在她可以將註意力放在選定的人身上了。

就是在拿小師兄、寧姜師姐、二師兄他們試驗之後,小師兄的狀況開始瘋狂波動。等她到了以後很快就平息下來了。

“我無事,就是老毛病。”

沈烏垂下眼睫,小師妹自從第一面見到的時候就總是像現在這樣,自然自在,仿佛他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有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也就是甩甩手,完全都不提及。

他的院子中全部都被大大小小的石磚和碎石拼齊了,但是靈草植物的生命力似乎十分頑強,即使是縫隙也全都擠出了一些生命來。

沈烏駕輕就熟地越過這些小植物,坐在了芙枝旁邊的石凳上。

“你又想偷跑嗎?”芙枝湊近盯著他的眼睛。

上次寧姜師姐就說過抓住了偷跑的小師兄,而且上次只在周圍轉了一圈沒來得及進去就急匆匆回來參加團隊賽了,小師兄一定會想再去一次的。

這般近的距離。

沈烏陡然站了起來,旋即又是發現了自己剛剛舉動有些不妥。

“不是,我、”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

沈烏對著小師妹總是撒不了謊,索性就選擇了沈默。

“我能感覺到你剛剛身體不太行。”

“坐下吧,我馬上就研究完怎麽幫寧姜師姐把丟掉的東西拿回來了。”芙枝又拍拍身邊的凳子。

沈烏呆呆坐下,猶豫片刻,掏出了之前做好的絹花。

“這個給你。”

“花?假的?”芙枝拿著東西翻來覆去地看。

“謝謝小師兄。”芙枝眼睛彎彎的,顯然十分喜歡。她第一次註意到這東西,沒想到假的也可以做到這麽逼真。

“嗯,假的。”

沈烏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用一根簪子挑過芙枝手上的絹花。這絹花好看倒不是因為他審美好,只是之前去山下的幾間鋪子裏觀察了許久,最不會出錯的便是淺色的,也是那些修士買的最多的。和芙枝平日的穿著也很搭。

“你先不要動。”

銀枝穿過絹花,沈烏隔著這東西熟練地挑起發絲。絹花很快就順利地帶到了芙枝的頭上。

還沒等芙枝看看小師兄到底做了什麽,一股猛烈的抖動就驚動了她。

“小師兄?”

“沒事,老問題了。”

芙枝才不信,因為說完這句話,沈烏就倒了下去。

頭磕得邦邦響,一如在宗門的第一次相遇。

微光一閃,地上的小師兄又變成了一只碩大的鴆鳥。芙枝見他痛苦抽搐只得每一株靈草都借走了一些生機。

然而之前明明往放上些快枯的草都可以醒過來的小師兄,這回只是悄悄平覆了一些。

秦簡趕來後,很快將鳥挪進了屋內,放置在了石床上。

沈烏迷蒙地睜開眼,熟悉的場景變得朦朧,他只覺得有什麽東西需要他趕快辦了才能放心地暈過去。

他無力地張開翅膀想要往前伸,又因為脫力只能放棄。

這裏是他的房間嗎?

他想做什麽來著?

想完這些,沈烏終於支撐不住又昏了過去。

“以前都沒發現啊,小師弟還有這愛好。”

寧姜進來沈默了一會,眉毛揚得高高的。除了芙枝的住所其他人都很少互相串門,尤其是串到各自的屋子。

這絹花、做飯、假發髻的材料備得一應俱全,怕不是下一步就要開始‘煉器’了,煉簪子一類的美麗利器。

再一看芙枝頭上的絹花,還能有什麽不懂的。

不過還是小師弟的身家性命比較重要,現在也不是借機嘲笑他的時候。

看他那厥過去都醒過來,倔強伸手的畫面,寧姜都能想到他醒過來估計肯定後悔,到時候再好好嘲弄一番效果更佳。

嘉湘湘也被響聲驚動了,進來掃視一圈就秒懂了寧姜的表情。

她在門口陷入了沈默,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她人死了,網盤應該沒人動吧?

應該吧?她媽媽又不懂這些!

“怎麽樣了?”寧姜探頭過來,小師弟這是出什麽事情了?大師姐和小師妹為何眉頭蹙起?

她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看來得去一趟冗幽域了。”秦簡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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